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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幸福的魔杖」托爾斯泰

高志斌老師

2022-09-20

  十九世紀初期,俄國有一位名垂千古的作家列夫‧托爾斯泰,是典型的中世紀紳士美男子,不只學問好,家世且高不可攀,在他的身上流淌著俄羅斯最高貴的血液,只要俄皇或貴族間的聚會,會場中的他就是玉樹臨風,鶴立雞群,引人注目!多金又富於才華的他,每每於交誼中就能讓人產生如珠玉在側的美感出來。

 

  如此這樣一位濁世的翩翩貴公子,卻有著一份悲天憫人的高貴情操與淡泊富貴的超然胸懷。他在自己的農莊中一樣的日出而作,日入而息,每日都扛著鋤頭與農奴們共拖著其笨重不堪的犁,頭戴草帽,腳穿樹皮所編織的鞋,揮汗如雨的在農畝中辛勤的勞動。他的生命中釋放著一種謙卑之美的含蓄,無需眾人注目的眼光。清晨的露珠圓潤的像生命中所應許的夢,在涼風中微微的抖動在草尖上,驕傲的迎向那日出的第一道光,情融乎內而深長,就是他對生命有著一種深度的熱誠,促使他能與奴隸們一起勞動,一起吃飯,一起閒話桑麻,也讓奴隸們對這一位領主產生由衷的敬仰和熱烈的欣賞。

 

  晚年,托爾斯泰把他廣大的莊園分送給農奴,並宣布放棄所有作品的版權,人們可以自由出版他的作品、小說,他則選擇孤身出走。生命中的黃昏從來不是他寂寞的寫照,夜臨的黑,可以籠罩整個天地,但月光的嫵媚則婉約的呈現在他雙眼的波中,流眄掃過的世界,有詩人的愁如同月弦的彎掛在他的長長眉頭,萬般懸念的與蒼生同苦。

 

  西元1910年11月6日凌晨五點,流浪到阿斯塔波瓦小鎮的托爾斯泰走到了生命的盡頭,人們聞訊而至,有沙皇特使,有省長,有高級軍官,更多的是來自四面八方的窮人與百姓,面對人生最後的一段行程,托爾斯泰的臨別一句遺言是:世界上有這麼多受苦的人,為何你們只想到我?
 

  人們把他葬在有成片成林環繞的橡樹園中,墓碑上卻沒有任何文字,童年時,他常常隨自己的大哥尼古拉來這裡玩耍,哥哥說:在這片土地之下埋藏著一根神奇的魔杖,誰能找到它,就可以知道世人怎樣得到幸福。但歷史已然告訴我們這根魔杖就埋藏在無字碑之下…。橡樹的枝椏留不住任何一隻棲息過它的鳥兒,夜夜的風流卻細訴著托爾斯泰最美最好的身影。他是一個真正的富者,因為他履踐著生命最深刻的關懷,他就是那根幸福的魔杖。

 

  在苦難的北非一直流傳著一句先人所給子孫的智慧之語,它像止人乾渴的涼泉,一直澆灌著苦旱的沙漠,讓他生養的人們能相互照顧、相互依賴。他們這樣說:一個人走得快,二個人走得遠。

 

  是的,托爾斯泰離開了他熱愛的土地,永別了他用最溫暖的愛心疼惜過的廣大窮人,世人也亦步亦趨的跟隨著他的腳步,像風催促著彩雲飄動一樣,越飄越遠。